皮皮那声“宝叔叔”，喊得二爷心都化了。

他赤红了一双眼睛望向皮皮，眼眶里隐约有几点晶莹在打转，卡了铁锈似的沙哑声音问她：“你有什么办法？”

皮皮动了动嘴唇，好像被他的眼神镇住了。良久，她才说：“我没什么办法……”

宝二爷泄了一口闷气软在沙发里，喃喃低语，不怎么听得清楚他在说什么。“我原本可以有个女儿的，跟你差不多大……她入选了理想人升级实验名单……都是我没看好她，找不到了……十七年了，我都没有找到她。”

“云歌……”皮皮在脑海里询问她的“伪”系统。

“我没办法。我只想了结了这场比赛，带你离开伊甸园。”云歌的回答很干脆，也很直接。“好事害死小萝莉，别管地下城的闲事，你捋不清的。能掺和的事情，二十年前我都参和了。别忘了，十三星系还欠我一条命。你给我记清楚，你是来度假的，不是来找事儿的！”

皮皮眉心蹙成个川字，咬着下唇，自惭形秽的模样埋头盯着脚尖，盯了足足一分钟。她终于肯说话了，却说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你有没有问过池慕酒，你跟他不是故交吗？”

“皮皮！”云歌在脑海里喝住皮皮。“别拖他下水。那黑货，你拖他下水，他不得把我一并搅和进去？”

出门时忘记关掉的3d视频，还在播放巡回赛赛况。继飞鼠队之后上场的另一支赛队，也出现在了观众视野之中。

宝二爷眼睛都亮了。那支赛队的队员，皮皮没有印象，他却记得非常清楚，就是地下城跑掉的那批狼人——有岩山狼基因的。

那天神似的声音又在穹顶上响起：“沐队长，这份见面礼还算不错吧。”

透过沐橙的机甲，皮皮能看到穹顶上影映在玫瑰星空里的“天神”。他身穿罗马执政官的礼服，头戴纯金打造的阿波罗面具，还梳着复古微卷的金色中发。

“这是来主持比赛的，还是来演话剧的？”皮皮失声念叨出来。

她这一念叨，听得宝二爷两眼睛茫然，他是看不见观众席和主持人的：“什么来演话剧的？”

皮皮神情恍惚间，给他问得一顿哑然。她没心思解释机甲的问题，也不好解释，下巴点一点墙上的3d视频。“你不觉得讲话那人再演话剧，捧一本万星之主的教义，就真当自己是天神，还扮得有模有样的，也不害臊。”她忘了自己这身装束凭空出现酒店里，也跟演话剧的没什么区别。

宝二爷忽然想起那个仿宫廷款的八哥门铃，险些误将这位“格格”的吉言当做真理。

话说回来，赛场上那天神般的声音，还真有几分演戏的味道：“前些日子，听说狼人与地下城大战过一场，双方损失都很惨重。尤其是地下城，据非官方数据统计，死伤好几万呢。”

“俗话说得好，不打不成交嘛。既然有巡回赛这个平台，我们何不用比赛来裁决胜负？非要正面交锋，打得你死我活才算完事吗？”

“题外话不多说。狼人同意参赛，当然是接受这个裁决的。我们请飞鼠队来做裁判官怎样，由你们来决定狼人的去留？”

“如果狼人获胜，玛雅星就彻底接受他们，让他们与人类和平共处，只要大家相安无事就好。如果飞鼠队获胜，那么对不起，玛雅星将永久性驱逐有基因嫁接的改造人，以确保本星球生态安全，及地下城的合法利益。”

这话，落在皮皮这理想主义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是自圆其说的谬论。她翛然起身，横眉冷对的指3d视频就是一顿怒骂：“他以为他是谁啊，单凭三寸不烂之舌站台上演戏，就能用比赛裁决他人去留？就尼玛一戏子，还猖狂，我呸！”

惹鹿姑娘骂人的，这还是千古第一人。

“你不想把他踹下舞台？”宝二爷堆一脸和蔼可亲的长辈笑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