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歌振排练室!(1 / 3)

面对徐教授的提问,叶须欢给出了肯定回答,这是他认真思考后的答案。

他当然也可以说出王国维的名字,然后呢?

大家上网搜索一番,无果,然后确认那是叶须欢随口编的名字。

有了胡文悍的先例,他不会再特意提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的人,他心里能够分清由来,其他人不能。

“虽然这个说法晏殊、柳永和辛弃疾三人未必同意,但单独提出这几句,赋予其全新意义,实在是神来之笔,堪称是天才的构思。”

徐洪不吝赞美之词,又问道“你怎会想起用词句描绘人生境界?”

“其实准确地说,是先用‘境界’评判诗词。”

“怎么讲?”

叶须欢遂又把“境界说”阐述了一遍,徐洪听得入神,半晌后赞叹道“妙啊!”

在座那60多位中文系学生,有真心喜爱诗词的,心中也发出了类似的感叹,以后品评诗词佳句,有了新的方向。

“你还有什么发现,一并跟大家谈谈。”徐洪和胡文悍有所不同,他身上有老派知识分子的气质,但却没有大牌教授的架子。

叶须欢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开讲

“词体在宋朝达到巅峰,但其实宋代以前就已经出现这个文体,只是内容大都是歌咏旅愁闺怨、合欢离恨,局限于男女私情,晚唐出现的‘花间派’可以算是最典型的代表。”

徐洪点点头“花间派奉温庭钧为鼻祖,另一代表人物是韦庄,你对这两位词人有什么看法?”

“温庭钧的词,句秀;韦庄的词,骨秀。”

徐洪闻言,一拍手,说“一语中的!温氏的词温婉含蓄,韦氏清新明朗。”

叶须欢点头赞同,补充道“不过相比之下,李煜的词更胜一筹,李后主的词,神秀。”

徐洪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就像刚刚说到,词体最初兴起时,内容有很明显的局限性,直至李煜词问世,词体眼界大开,感慨也变得深邃,从此变伶工之词为士大夫之词,出现了诸如‘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等千古传颂的佳句,这类词句的气象,翻遍温庭钧的《金荃集》和韦庄的《浣花集》也很难不到。”

徐洪几乎听得惊喜莫名,叶须欢说得这些理论他自然也门清,但他没想到一个大二学生可以把这个分界说得如此精彩和精准,尤其是“变伶工之词为士大夫之词”一句简直是不刊之论。

“这样,下周浙大有个关于宋词元曲批评理论研究的学术论坛,中文系能排得上号的那些高校都会派人过来参加,你到时跟我一起去,代表我们学校上台发言。”

“好的。”

“很不错。”徐洪欣慰地点点头,“坐下吧。”

下课之后,有不少同学过来跟叶须欢讨论“境界说”,而另外一些同学则在谈论叶须欢之前如何用《小说史略》镇住胡教授,听得1班同学是叹为观止。

上午两节课便在这种热烈的氛围中结束,徐洪临走时,又把叶须欢叫过去,叮嘱他好好准备发言稿,并提点了一下发言的风格和方向。

叶须欢诚恳道谢,暗暗惭愧。

学术圈,终归还是有不少人始终维持着师长风范,始终秉持着属于知识分子的那份正气与傲骨。

因此,不必一味地悲观。

中午,叶须欢在寝室大门口碰到了胡文悍的那两位研究生,二人此来,自然是替恩师做说客的。

叶须欢本以为跟他们会有一番无意义、无结果的争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两位学长并没有如何坚持,见叶须欢态度坚决,立即放弃劝说,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