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梅里雪山(1 / 4)

是夜。

平原的晚上气温较之白日更加冰寒,五人在益西次仁端来热水泡完脚后,早早的便裹着毛毯进了被子:现在天已经太晚,不适合上山了。

在西藏,太阳落山的时候要比其他地方晚一些,等到约近七八点,天才完全黑下来。

帐篷外万籁俱寂,唯有风雪呼号与草木被劲吹后鼓动的脆响,一切都安静的诡异。

“呼——”

“呼——”

外面是暴风雪,帐篷里是人的呼噜声,这一切倒是令人安心的很。

“簌簌——”

最靠近边角的一床被子抖了抖,一个人影坐了起来,轻轻拍打了一下旁边的人,“大狗,大狗,我要去尿尿——你能陪我一起不?”

“多大个人了,自己去——我——”大狗嘟囔了两声,不满的抱怨道,翻了个身继续睡,显然没有陪他出去的打算。

二狗心有余悸的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外面风雪肆虐,料想也不会有别的,裹了一床毛毯,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嘘——”

帐篷外不远传出窸窸窣窣的解衣服声音,很快便是水声,这动静持续了约莫有半分钟,却那放水声戛然而止,好像是被人硬生生掐断一样,披着毛毯的二狗吓得屁滚尿流、惊慌失措,带着连裤子都没套上的动静,发了疯般的钻进杯子里瑟瑟发抖。

“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没看见——”

“求求你了,我什么都没——”

…………

这动静所大不大,说小不小,起码离他最近的大狗便被惊醒了。

“二狗?二狗?”

他伸手摇了摇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的二狗,却二狗仿佛魔障了一般,一直喃喃自语,后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大狗睡意惺忪的瞅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困意战胜了好奇心,打了个哈欠睡下了。

独刺铁王平静的双眼往这边瞥了一眼,最后慢慢阖上眼皮。

帐篷外,一弯被风雪包裹的圆月低垂在夜幕上,风雪呼号有如女子的惨叫。

在一片万物不生的山坡上,月辉透过风雪的罅隙照射,看到一个东西的身影,一张有如人类婴儿般的脸上,是一圈白色的毛发,四肢匍匐在地,眼神发射出恶毒的光芒,此时它狠狠的盯着那个帐篷的正侧面一滩水渍,发出低低的怒吼——

这滩水渍不是别的,正是刚才二狗来不及完全释放的尿意。

那一双即使在黑夜里,也反射出血红色光芒的眼睛,透过那帐篷的布料,似乎有感应般的,让本来便在瑟瑟发抖的二狗顿时又是一怔,脸色如死灰般不再言语。

黑暗中,益西次仁嘴角一弯,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甜。

时值冬月,原本便终年积雪的梅里雪山,气温跌至零点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一行六人没想到,即便将藏民的军大衣套在身上,也还是阻挡不了侵入身体的寒意。

然则衣服再多便影响行动了,这次长途跋涉,又只能轻装上阵,虽然冷风飕飕,却还是将就着了,话虽如此,却还是悄悄往包裹里又塞了一张毛毯。

一大早的梅里雪山看起来十分平静,并不像是有暴风雪的样子,当李改革问及时,益西次仁却不甚笃定的摇了摇头,“这可说不准,这雪山上的天气就跟女人的脸一样,说变就变,你看它现在好好的,说不准我们刚上山没一会儿就来了暴风雪,若是掉以轻心,很有可能被雪堆掩埋。”

还未出发便说这样的话,实不算吉利,锁王皱着眉头瞅了这带头的藏民好一会,又看了看李改革,意思是:你从哪儿找到这么个奇葩?

李改革却很淡然的笑了一笑,转身便在益西次仁的身后跟着走了。

梅里雪山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