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周家之案(1 / 2)

沈长歌轻轻出声“你恨皇帝,对么?”

“我何止恨他?”子泠紧紧攥着拳头,额头青筋暴露。

窗外的风乍然吹进来,令他身上的月白色轻纱袍子翩翩舞动,宽大的衣衫之下,难掩瘦弱不堪。

子泠端着酒杯,从藤木椅上站起来,他走到窗边,目光看向那一片湖面,湖面上有不少画舫,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狂笑道“想我这一生,原也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华,不该是这样一番天地”

笑意之下,是无尽的凄凉。

沈长歌能感觉到空气里浓厚的悲凉,但她却永远无法对子泠的难过感同身受。

俗话说得好,针不扎在自己的肉上,自己是感受不到痛的。

沈长歌随之走了过去,和子泠碰了一杯,只能说一句“世事难料。”

子泠道“我原先是楚庆的伴读,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

在楚国,要想成为皇子伴读,可不是一件易事。

首先,身份一定要显赫,一般来说,不是亲王的子女,也要是一品大臣的子女。其次,伴读的学识可不能差。

所以说,子泠的家世原先也是很显赫的。

“从一开始,我就是楚庆的伴读,他是学堂里的佼佼者,我自然不能落后。”

“我们是挚友、是知己,我们曾也有过理想和抱负,可你知道吗?当为之努力多年的信仰崩塌了,或者说,从一开始,那个信仰就是错的,你会怎么样?”

“当时,老皇帝的立储圣旨都要颁发了,我们都知道,楚华会是未来的天子,只要他是,我就做他最忠心的臣下。”

“可我们谁都不知道,老皇帝利用我们两个作了一盘局可怜我们周家,满门忠烈,都化作一堆枯骨“

听到这里,沈长歌也猜到了一些东西,周家难不成是丞相周贤?

关于周家的灭门惨案,沈长歌只知道一丁半点,不是很清楚,因为不管她怎么查,都查不出更多信息了。

沈长歌问“你父亲,是周贤吗?”

子泠眼神悲愤“是啊,我就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的周贤之子,周家全死了,一百多口人全死了,可我活了下来。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子泠的眼眶通红,这段记忆一直是他心头最痛的东西,每每拿出来,都像是在拿一把迟钝的刀子,割开自己的心头肉。

“我活了下来,是因为有人顶替了我去死。那天,我眼睁睁看着刽子手,一刀一刀砍下周家人的头颅,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沈长歌蹙着眉头,周贤的死,的确是楚国历史上一个疑点,史册记载,只说周贤通敌叛国、其罪当诛,满门被抄斩可这一切和楚庆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子泠说,楚皇利用他们,设了一盘局?

沈长歌问“这件事中,楚庆扮演的又是什么样一个角色呢?”

“当年,为了肃清贪官污吏,实行监察制,交由楚庆主审,他是监察官,我是他的下属,我们一同查理了不少贪官污吏,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为了以示公平,我们周家也要接受审查”

说到这里,子泠的眼色阴沉了许多,他整个人似乎就黯淡起来,道“是楚庆,在周府查出来的那所谓‘通敌叛国’的‘罪证’。”

沈长歌万分不敢相信,问“所以,是楚庆间接将周家送上了断头台?”

子泠单薄的唇上勾起一丝冷意,苦笑,“是他,也不是他。“

沈长歌“那”

“楚庆在这件事上,是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皇帝利用楚庆,除了我们周家,这对楚庆来说可是‘大功劳’一件,之后,皇帝便可以顺理成章将楚庆推上储君之位了。”

子泠说着说着,又大喝了一壶酒,“哈哈只是可怜我们周家,做了这成王之路的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