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木梳，如果不能在博物馆里展出，可以收放在我的小小博物馆里，也是很好的。但是…老人当即拒绝了我，我只能留下我的联系方式，希望等哪天他回心转意了，说不定就会主动联系我。

我一直等着老人主动联系我，而老人最近两次主动联系我，其实都是过来博物馆找我，隐隐有要将木梳转赠给我们博物馆的意思。”

左正明手里的钢笔轻敲笔记本上，“隐隐，所以老人并没有将木梳交给您，而是将木梳带回去了。”

“对，是的。”

“照馆长您看来，那把木梳，明末制造出来的一把木梳，有在博物馆里进行展出的可能性吗？通俗点说，它的价值真的达到一定标准了吗？”

“额……”

眼看着馆长面露难色，左正明知道，这条线索找对人了。

老人的古木梳，在老人看来是传家之宝，在博物馆看来也许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古物，在博物馆馆长看来却又是另一番意味。

也许，案件的出口就在这里。

“恕我直言，那把木梳，恐怕还不能够在博物馆里展示。

博物馆内的展品，大都是时期比明清朝代再往前的、物件更大的、制作难度更高的、保存更为完好的，又或与历史伟人名人有关联的古物。

而老人的木梳，由于保存不当，虽然肉眼上看上去与普通木梳无异，但其实其中划痕与自然腐蚀的地方较多，加之，制造工艺一般，木梳的持有人恐怕也并非历史中有名的人物，展示价值不高。”

“您有将这件事告知老人吗？老人是因为得知木梳无法在博物馆中得到展示，才拿着木梳回去的吗？”

“有，但是同时，我也表达了愿意高价收购木梳的意愿。和古物打交道时间长了，我对了解历史长河中各种神奇的人物有一种……贪欲，对，说不定就是一种贪欲。

毕竟，我在研究的这一对璧人，他们从未在任何正史中出现，就连野史书籍，也不过是寥寥几笔，难以证明他们是……连贯的。”

“老人的木梳与您正在研究的历史人物有联系，所以您向老人明确了愿意以个人收藏的形式进行收购的意思，老人拒绝了。”

警察即是警察，任何人、任何动作、任何表情、任何表达形式和内容都值得被怀疑。

从老人的一对儿女、老人的住院友人、博物馆馆长，左正明从一开始就是将他们作为嫌疑人来进行了解和逻辑倒推的。

纵然不合情理，但是也是警察的职业习惯，对破案有极大价值。

左正明的敌意太过明显，馆长及时从梦境中醒过来，摆手，表明愿意主动博物馆馆内摄像监控记录、自己的通信记录等资料，证明自己不可能是对老人的木梳动了歹心进而对老人行事的。

“还有其他人知晓老人的木梳的事情吗？”

“没有，这一点我敢肯定。将老人的木梳与我在研究的那两位历史人物联系起来，只是我一个人的推测和判断而已，在顺利收购到木梳之前，我是不会与一同研究的人们分享的。”

“人们。”

“额…这部分的人员名单，我不方便透露，许多都是长期定居在外国的人了，除了一同研究那对璧人的故事这件事以外，不愿意参与到国内的其它事情中来。

而且，既然我同意我的通信记录资料了，警察应该还能找到相对应的沟通内容记录的，我从未与他人提起老人的木梳的事情。”

“好的，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左正明都在翻看馆长的完整的监控视频，从老人到博物馆给馆长拍下木梳的照片的时间开始，到他到馆长办公室了解案件详情的时间为止。

烟灰缸边上的廉价香烟，点了又灭、灭了又点，直到夜深，直到整个办公室内只剩下被拘留在派出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