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军帐，卓锦让同来的姜克非立刻准备出发的马匹粮草，他们要一路向西，在日落前赶到镞西岭。

虽然从大军驻地到筵西口一路都有都尉军的烽火台，但是过了镞西岭就离开高山地区进入一片平原，董令黎的势力就没有地利优势，所以只有过了镞西岭才能离开董令黎的眼睛。

卓锦带着她的六十骑飞驰镞西岭，天擦黑的时候六十骑到了岭下，再往前走，六十骑的队伍就太打眼了。在岭哨休息的时候，卓锦将队伍一分为三，自己带亲信九骑快马赶到筵西口，姜克非和其余众人恢复商人打扮，他带十余人三日内到筵西口与卓锦汇合，剩余的三十余人组成土库商队，向西南到固原拉与第二队汇合。

当夜需要乔装的五十人留在岭哨，卓锦和其余十人换了曼拉装束，拿出伪造的曼拉文牒继续赶路。夜极深时，人困马乏，他们将营帐扎到一处水塘边，卓锦安排了值夜的班次让其他人赶紧休息。

夜更深时，卓锦走出营帐，另一营帐的胡参领和薛值守也同时出营，当值的士兵心领神会的没有出声，三人牵马悄声往回走。

天快亮时，卓锦让胡参将和薛值守留在一片草场，自己往更里面走去，远远的胡参将和薛值守可以看到卓锦要见的人已经站在了那里，更远处好像也有他的随从，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卓锦要见的是成安都尉军的参将左明远，他是副将董令绅的心腹。董令绅除了领受副将之职，他还是北柱国府的大宗承继人，是董令黎的族弟。

北柱国府由于前几任大宗承继人都和卓家那位子爵相似，吃喝玩乐、不思进取，搞得丢了都尉军司马的位置，还好国公府是不下袭爵位，否则早就保不住他们的那块招牌了。

董令绅和前几任大宗不一样，他年轻奋进、好学有为，就是这些优点被董令黎深深地忌惮着。在卓锦搞清楚无论自己多么努力，董令黎都不会看重自己后，转身就接受了董令绅的善意，两人默契的结成了一种松散的联盟。

在人前人后他们从不直接联系，甚至在军事场所见面他们也很少刻意交谈，有需要时都是通过左明远来互通消息。每次卓锦给都尉军送补给品若是走镞西岭，左明远就会在岭外等候。

今日见面不同以往，北境风云渐起，卓锦也有可能入宫随侍，卓锦想知道的还是董令黎的动向，董令绅想知道的是卓锦会不会入宫。

他们的见面特别的快，左明远只说了“土库大祭司”五个字，卓锦也只回复了“可能会”三个字，双方即刻背道离去。

在回程的马上，卓锦一直在思考，董令黎如何利用土库大祭司这枚棋。大祭司对于这些北方游牧部族是神一般的存在，卓锦很怀疑董令黎是否真的能买通土库大祭司。如果买通了，他是要直接造反扶持新的汗王，还是要谋杀老汗王？

无论是直接造反还是谋杀都不是好方法，换一任汗王难道就会和中原王朝一心吗？

在往筵西口赶的路上，卓锦听到他们都在唱着奇怪的歌谣，用的是当地的锲诃语，大意是有怪物从北方来，要到南方带走草原的彩月。虽然草原上、荒漠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唱一些由各种大小祭司创作的，奇奇怪怪的歌谣，但这首似乎出现的时间有些巧合和应景。

在筵西口守备军暗桩开的旅店里卓锦与司徒郁汇合。司徒郁一路斩杀盗匪，也从他们口中听到不少消息。其中基本可以确定瀚谟和土库各自派遣了百十来人的小股军队去了曼拉，但是不知道去做什么。更奇怪的是，司徒郁一路斩杀的盗匪多数都是瀚谟人装扮，但是其中有不少是曼拉人假扮的。那些假扮瀚谟人的曼拉人，战斗力弱，没有强弩，做强盗完全是守备军的活靶子。

卓锦问司徒郁有没有留意到最近草原的歌谣，司徒郁说在达拉河附近这首歌谣盛为流行。

达拉河附近，那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