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解剖课，刚踏进教室的萧寒瑀如同往日一样，被福尔马林的味道薰的头昏脑涨，幸好小胖每次都记得帮她带薄荷糖，浓烈的薄荷味足以盖过那些躺在解剖桌上的教具味道。

课程的内容刘老师已经在黑板上画完了，随后用他字正腔圆的川普，把今天的课程完整的讲解了一遍，生动的地方，老师脱下了他的衣服，露出健硕的身体，展示给同学们看，真正的人体组织在解剖学的正确位置。

每当这个时候，女生们总会尖叫着，用手假装捂着眼睛，羞涩又兴奋，男孩子们更是拍打着面前的大桌子，嘴里吹起了尖哨声，拍的桌上的骨头，肌肉，各种人体的零部件跟着跳跃，狂欢。

热闹非凡的光景让萧寒瑀渐渐的忘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一堂课下来，黑板画的人体构造图，血管，神经，各种分布，活生生的和现实中的教具一模一样，如果当时有智能手机和抖音小视频，刘老师必定是粉丝上万的网红老师。

即使是如此精彩的解剖课，雪菲却还是逃了课，实在是困得爬不起来。

昨晚结束了酒吧工作，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在洗手间里用洗面奶洗去了厚重的脂粉，镜子里是张白皙干净的脸，因为疲倦，她的单眼皮看起来更肿了，微微上翘的眼角遮掩不住倦意。

黑色的紧身工作服，裹的她呼吸困难。换好自己衣服的雪菲在吧台要了一瓶冰冻的醒目饮料，当成冰袋，敷在浮肿的眼睛上。

闪烁的霓虹灯下，她叫了一辆的士。

“十点以后不打表，上车十元！”秃头的司机隔着窗户，用眼睛上下斜瞟着雪菲，甩了一句话出来。

雪菲心里问候了一句他的全家，还是急不可待的坐上了车。

“到哪？”

“忠山学院！”

刚问完话，车就如剑出鞘一般，射出几十米远。

忽然的惯性让雪菲撞到了后排的玻璃窗上，心里窝了一把火，要不是凌晨两点的困乏，要不是手里的醒目饮料降了火，雪菲都想和他吵起来。

到了大学门口，雪菲从口袋里摸了十元钱递给他，秃头接过钱，厌恶般丢进旁边的手刹槽里，抽出一张湿纸巾反复的擦起了手。

雪菲下了车，狠狠地关上了门。

“砰！”寂静的旷野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

“臭婊子！”

一口浓痰从车窗吐了出来，随后的士车扬长而去。

雪菲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半夜从酒吧回学校的女孩子有几个是干净的呢？不怪他的鄙视，同样为了生计半夜挣钱的人，又何必如此？

从他厌恶的眼神里，他擦手的动作里，雪菲已经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这种双标的男人，也配鄙视自己？

书包里放着上班的工作服，散发着劣质香水混合各种酒渍的味道。

入校不久后，雪菲初中的一个好姐妹就介绍她到“香樟林歌舞厅”来当酒水销售员，只要顾客消费的是贵的酒，提成就高，赚钱也快，晚上上班，也不影响读书。

想着父母为了筹齐五千元学费到处去找亲戚借钱，就差下跪的情景，再看着自己包里每月只有的一百五十元的生活费，雪菲咬咬牙，瞒着所有人真的就去了。

第一天晚上，除了当免费的送水小妹以外，就只挣到了无数的白眼和鄙视。

不努力就没有提成，没有提成学费就成问题，这些现实的钱，实实在在的压的她不能停下脚步。

她不禁开始厌恨起家里的父母，明明没有能力供养那么多孩子，却偏偏要生，生了又没有能力养，还妄想家里出个大学生来改变家族的命运？钱呢？没有钱，哪来的改命机会？

头顶的天，因为有星星，即使凌晨两点，也照的整个学校如同白昼，这种惨白的夜里，她总会想起姐姐雪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