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小家伙撇了撇嘴，爸爸跟他说话的态度，和跟妈咪说话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哦，被你看出来？”裴慕白瞥了他一眼。柯珂跟他说话的态度，和跟儿子说话的态度，也完全不一样呢。有了孩子之后，柯珂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都没以前那么关心他、那么爱他了。

“你果真不爱我。”小家伙躲在被子里不说话了。

“我为什么要爱你？我爱的是你妈。”

小家伙更加受伤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宝贝，起床了，外婆做了大肉包。”柯珂将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

“真的呀，我最喜欢吃肉包了。”小家伙已经完全把昨天的事给忘了，大肉包多香啊，他一顿可以吃三个。

“裴慕白，你在发什么呆呢，赶快起来，妈的早餐都准备好了。”

裴慕白“……”

瞧瞧，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呢。

吃早餐的时候，柯珂接到方笑笑的电话。

电话里，方笑笑哭哭啼啼的，话都不会说了。

“笑笑，你怎么了？”柯珂紧张地问。

“柯珂，我爸爸、我爸爸冠心病发作，今天早上在医院去世了。”

柯珂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换做谁都接受不了。

“笑笑，你别哭、别哭，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柯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怀孕的女人本来情绪就不够稳定，万一她太激动，伤到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柯珂，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爸爸了，呜呜呜呜……”方笑笑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

柯珂听她哭，眼眶都湿润了。以前她也经常听到笑笑提起她爸爸，在她的印象中，方笑笑的爸爸是个暴发户，而且很宠女儿。她爸爸去世了，笑笑肯定非常难过，换做谁不是呢？

“笑笑、别哭，节哀顺变。”柯珂又说了许多话来安慰她，可笑笑的情绪太激动了，柯珂心里真的很担心。

挂了电话，柯珂打了个电话给庄羽，庄羽不知道在干嘛，手机无人接听。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裴慕白见她一脸着急的样子问。

“笑笑的爸爸突然去世了，我担心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要回去陪她。”以前在她艰难的时候，都是笑笑陪在她身边。

吃过早饭，裴慕白就开车回去了。一路上，柯珂打了很多个电话，打了好久庄羽才接。

“庄羽，你干嘛去了，笑笑呢？”柯珂急切地问。

“笑笑她……刚刚晕倒了，她爸爸过世了，她接受不了，哭得很厉害。”庄羽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笑笑情绪太激动，都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庄羽，笑笑是你的妻子，也是你孩子的妈妈，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嗯，我知道的。”庄羽有些疲惫。笑笑爸爸去世了，他也很难过。笑笑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把他爸爸救活。

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可他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救，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笑笑哭得那么厉害，他也很心疼，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除了陪着她、安慰她，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妈咪，是笑笑干妈家的外公么，外公怎么了？”小家伙见他妈咪一脸担心的样子，自己也很担心。

“没什么，外公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暂时不回来了。”柯珂亲亲孩子的笑脸。他还这么小，还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当年她爸爸被人杀死的时候，她才十岁，她眼睁睁地看着爸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不敢过去，不敢叫他，很长一段时间，她做梦都是那个鲜血淋淋的画面。

死亡是很可怕的，因为不可逆。就算你再不舍，他也不能再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