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昭侯府“松苑”里，高摇光望着那厚重的湛蓝色礼服有些发愁。

“姑娘，您这衣裙式样已经很简单了。”碧玉小心翼翼地说，“您这是要去皇宫饮宴，可不能马虎。”

湛蓝色是高摇光自己选的，外面的罩衫颜色不能太浅，不然盖不住里面的深色劲装，她动手，把里面的襦裙给摘了。

“姑娘，您不能这样瞎弄，哪有外面穿裙子，里面套劲装的……”

高摇光特地选了湛蓝色的劲装，罩上同色的广袖外衫，其实并不违和。

“姑娘，您要穿绣鞋，不能穿皮靴……”

“进宫还要让我撸起外衫看我穿的是绣鞋还是皮靴，难不成我穿着皮靴还能不让我进去？”

妆容化得很素淡，还有发髻，珍珠想了半天，给她家姑娘梳了个最简单的灵蛇髻，簪了一支珍珠镶嵌的珠花，她家小姐身形娇小，不太适合繁复的发髻，如此也是钟灵毓秀，清水芙蓉。

快要出门时，从矮墙上跳进来一个男人。

自家姑娘的院子常有外男跳墙而入，两小丫头只是稍一愣神，看了一眼高摇光，就十分自觉地去院外守着了。

进来的是瞿静，他也不多废话，见了礼，直接禀告：“我们在臾东街受到攻击，臾东街被清理过，人不多，对方约四十人，功夫都很高。”

“可有伤亡？”高摇光问。

“我们的人只有严漠受了轻伤，伤在右臂，箭擦伤的，琰王的护卫死一人，伤五人，蝎利王的护卫伤亡较重，死三人，伤八人，他的贴身护卫重伤。”

“跃朱？”

“嗯，是这个名字，属下听蝎利王是这么叫他的。”瞿静道：“说来也奇怪，忽然冒出来了个使长鞭的少年，杀气腾腾的，鞭法很是厉害。”

高摇光微笑颔首：“她是我师姐！”

“师姐？！女的？！”瞿静挑高眉毛。

“怎么？看不起女的呀！？”

瞿静立即摇头：“当然不是！”他可不敢，他们“睚眦精卫”的祖师奶奶不就是个女的。

“跟他们说，对我师姐客气些，她脾气不好，会抽人的。”

“是！”瞿静应声：“好在琰王派来了一支龙甲军，用强弓击退了对方。”

“对方伤亡？”

“死五人，受伤人数不知，除死者外其他全部撤离。”

不用到场高摇光也知道很凶险，这还是他们精心布署过的，这可不比在“福玉楼”的那次刺杀，那一次的刺客顶多算是三流，而这一次，他们面临的可是顶级杀手。

“属下认为他们此番只是试探并未尽全力。”

“好，我知道了。”

正说着，一个穿着龙甲军军服的人又从矮墙上跳进来，定睛一看正是徐峰，于高摇光见过礼后，他将手里拿着的军服递给瞿静：“去换上，一起进宫去。”

瞿静伸手接过军服。

望着高摇光眼里的疑惑，徐峰解释：“琰王给的，他也怕在宫里会有意外。”

……

高摇光没想过此生会再进皇宫，即便是那座琼楼玉宇般宫殿她熟悉又陌生，虽然一样的红墙黄瓦，一样的金碧辉煌，历来王朝倾覆，君主改姓，便如那顺风而行的巨船，只会向前。

文德帝在全新的金翎宫内接受了百官拜寿，外使献礼。

金殿内装潢陈设富丽堂皇，有资格可以入殿之人皆按身份品阶分设座次，宗室男子以琰王李云亟为首，居殿右首席，接着是璃王李陌槿和皇十二子李陌垣，左首席是瑭王李陌铠，然后是琨王盛陌汐，文武官按品级左右分坐，品阶越低的人自然离御座越远，五品以下的官员没有席位，只能在殿门处叩拜。

女眷则由低矮略透明的屏风格出了一处离御座右前方的位置，既显得独立，又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