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闵眼神闪躲，“没有，是末将……”

耶律敬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死寂，坚定吐出一个字，“杀！”

耶律闵解脱感激的笑了，眼泪落下来，“谢王爷，闵罪该万死，先行一步，生死誓要追随王爷左右。”说完，他抽腰间弯刀，用力抹向脖颈，血染青草。众死士此时已看明白，皆是满脸悲痛。

周卫极和刀无锋皱了皱眉，不晓得这算怎么回事。耶律敬忠抬头，看向刀无锋，平静道，“锋儿，过来。”

刀无锋自不肯近前，又皱眉道，“我与，势不两立，走吧！”他现在只想让耶律敬忠快点走，否则，一旦被周军包围，绝无生机。

耶律敬忠的贴身死卫耶律为一脸平静地看着刀无锋，慢声道，“王爷为了救，身中剧毒，耶律无锋，若还有点人性，就马上过来！”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耶律闵射向刀无锋的那一箭，竟是抹了剧毒的，用的竟还是他们王府最毒的毒药，死前，要受尽五脏俱碎的剧痛，死守，面容扭曲，七窍流血。这种毒，他们从不轻易使用，因太过狠毒，因无药可解。

刀无锋愣住，看着耶律敬忠嘴角不断涌出的黑血，有些慌了。周卫极道，“无锋，去，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父亲。”

刀无锋的双腿似乎被人钉在地上，一步也迈不动，他瞪大眼睛，看着被死卫扶住的耶律敬忠，冷冰冰道，“耶律闵是的人，他下的毒，怎么可能没有解药，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骗我过去，很好玩么！”

“呵呵，是很好玩~”一句话，便勾起了十几年前的回忆，耶律敬忠拉着儿子的手，教他练武，教他射箭，问他，是不是很好玩……耶律敬忠又吐了口黑血，看着高大的儿子，额头青筋甭起，强忍住腹中翻江倒海的疼痛，对刀无锋道，“锋儿，爹当年自身难保，爹不是故意丢下的。”

那些年的伤痛，历历在目，耳边的喊杀声，声声迫耳，刀无锋双目僵直地看着耶律敬忠，眼中泪光闪现，一字一句问道，“我问，在心里可曾，把我娘真的认做的妻子？”

耶律敬忠没想到刀无锋会问起这个，不过临死之前，也不想欺骗儿子，坦言道，“当年入赘赵家，乃是为躲避追杀的权宜之计。但为父有了后，的确想过以后给她一个名分，锋儿也知，娘她血统姓氏，皆不够......但爹爹，真的从未想过不要。”

“哈哈~”刀无锋眼中泪意更满，放声大笑，凄凉无比，愤怒无边，“耶律敬忠，我娘到死都还想着！留信让我把她葬在与初逢的那处草坡！哈哈~~哈哈~在眼里，她竟只是个血统卑贱的大周牧羊女……耶律敬忠，对我娘那十年的恩爱，都是假的，假的！个畜生！我娘瞎了眼，才招入我赵家门！”

“放肆！”十七死士齐声怒喝，拔刀相向。

“住手，不许伤他！”耶律敬忠大吼，又喷出一口暗色的血，“锋儿，爹再问一遍，可要归王城？大王看在为父的面上，定会给一处封地，保后半生无忧，在大周，的身份，如何能安稳下去。”

刀无锋铿锵有力回道，“绝不！”

耶律敬忠气息微弱地慢慢道，“耶律为，等听令，我死之后，不准王府任何人伤赵无锋分毫。们马上撤回王城，以后，以小王爷为主子，不许因我之死，对小王爷……和王妃，生出一丝异心。”

耶律为心知，众人心知，耶律闵之所以会对刀无锋动手，定是受了王妃的秘令。王妃敢背着王爷私命死卫，已是犯了死罪，但是，小王爷年幼，若再失了王妃和母族的庇佑，定难保住王位，王爷的苦心，他们怎会不明白，只得应是。

“锋儿，过来……”耶律敬忠转头，充血的双目直直地看着刀无锋。

盛怒悲凉中的刀无锋自然不肯上前，周卫极却忽然贴在他身边，低声道，“过去，靠近一些，假装从他怀里取东西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