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⑨章—7(1 / 3)

第⑨章—7

秦放没有动,神情僵硬着了句:“我家里姓秦。”

司藤笑笑:“一时间,确实很难接受,你不信也在情理之中,这一部分,是我推测的,你如果觉得不合理,尽可以反驳。”

颜福瑞很是同情地看了秦放一眼,在他心里,司藤姐是比秦放聪明的多了,既然她这样推测,当然就是有道理,秦放嘛……一定反驳不了。

了这么久,司藤似乎有些累了,她在椅子上坐下来,看了看盘腿而坐攥着一袋子干粮的颜福瑞,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秦放:“你不累吗?

要不要坐下来?”

“不累。”

他语气不好,司藤倒也没有生气,自言自语似的了句:“千头万绪的,也不知道从哪起……就从,邵琰宽的家业起吧。

你记不记得,当初看到你们家老宅子的照片,我就,那个地方,我是去过的?”

秦放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是1936年,我和邵琰宽重逢已经有一阵子,他很殷勤主动,经常约我外出,当时他的厂子还没倒闭,我在上海待着有些腻,他就,他们厂子和不少江浙的镇有生意往来,那里的景色清新自然,镇上的人敬他是东家,招待极其周到,可以过去踏个青。”

“当时是不是见过你太爷,我没有印象。

但是听邵琰宽,当时整个镇子都和上海的纺织厂有生意往来,我姑且推测,和你太爷爷秦来福做生意的,就是华美纺织厂。”

“1937年中,因为经营不善,华美纺织厂倒闭了,邵琰宽家大业大,倒闭了一个厂子不影响他花天酒地,后来上海沦陷,打仗的时候,也顾不上其它,但是到第二年,一系列的后续问题都会爆发出来,首当其中的,应该就是那些作坊主的账款问题。

换言之,邵琰宽欠了很多债,而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大可以仗着厂子已经倒闭,拖欠不还。”

她看着秦放微笑:“这段时间,在你太爷爷的那本记事里,第一次出现了白英的名字。”

太爷爷的记事本?

秦放想起来了,是垫柜角的那本线状册子,司藤当时看的极其仔细,还折了还几张纸页,第一次提到白英……

——接连三月,账款难结,愁煞,一家老,等米下锅。

妻弟数度登门求借,左右为难。

幸甚白姐代为情,始得转圜。

当然,秦放记得没有逐字逐句这么仔细,他只是大概记得,太爷爷提到家境窘迫,当时,是白姐“代为情”。

颜福瑞忽然激动了,他噌的举手,就跟要发言似的,没得司藤首肯,就嚷嚷开了:“司藤姐,这个我知道,你让我去秦放老家打听事情,我听过这个白姐的,你记得不,回来我还跟你汇报了……”

司藤没什么反应,倒是秦放愣了一下:“你让颜福瑞去过我老家探听消息?”

司藤笑了笑:“是啊,不然呢,我把颜福瑞千里迢迢带到杭州做什么?

我缺人做事情,难不成还是我喜欢他?”

颜福瑞悻悻地缩手,司藤姐真是太直白了,这种话何必直呢,像他,他也不怎么喜欢司藤姐啊,但他表面上,还不是很礼貌尊敬的样子?

司藤看颜福瑞:“当时,那个老太太都了什么,你复述给秦放听听。”

颜福瑞复述的认真:“那个老太太了,杀千刀的上海纺织厂,欠了她家好多钱,倒闭就倒闭,一个铜板都没赔。

还姓秦的抱了上海人的大腿,跟纺织厂的代表白姐不干不净,只跟秦家把账给结了。

要是跟她家也结清账,她也是有钱人家的姐,也会去城里嫁有钱人,不至于让畜生抢了……”

他主动住嘴了,他觉得,司藤姐和秦放,大概也不会关心那老太太被孙子抢了棺材本儿的事。